明朝嘉靖年间,承天府京山县山林丰富,鸟兽成群,其中有一种火狐更是兽中珍品。在京山县有一个猎人名叫李木头,打猎技法精湛,远近闻名。
李木头的娘因生他难产而死,是父亲独自把他养大成人。李木头为人仗义,性格憨直。
十五岁那年,父亲因为还不起王六爷家的借贷利息,被王六爷的手下打伤,田产地契也被抢走。
无奈之下,父亲带着李木头逃到了山里。李木头此时也懂事了,为了给父亲减轻负担,他自制了弓箭和捕兽工具,做了一名猎人。
李木头认死理,肯钻研。没过多久,他就自己摸索出了一套打猎方式。他每次去打猎,都能满载而归,成了京山县远近闻名的猎手。
一天,他去京山县售卖猎物。等到了集市上的时候,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里面还传来了打骂和求饶的声音。
李木头很好奇,凑过去看热闹。
里面被打的人叫吴四狗,是李木头以前的邻居。李木头很好奇,吴四狗为人老实,怎么会被人绑起来打呢?
在询问了周围的人之后,李木头才明白,原来是吴四狗偷了人家两个包子。
李木头很生气,为了两个包子,至于把人往死里打吗?于是,他挤开众人,大喝道:“快住手,人都要被你们打死了!”
殴打吴四狗的人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李木头,然后不屑道:“你是什么人,也敢管王六爷家的事?”
李木头怒道:“两个包子才多少钱,难道要把人往死里打吗?”那人道:“你这么仗义,替他把钱给了吧。”
李木头从身上掏出两文钱,那人看了一眼,不屑道:“不够,两个包子十文钱,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李木头怒道:“两个包子要十文钱?”那人回答:“就是这个价,给不起就走开。”李木头虽然不忿,但是为了救下吴四狗,又从怀里掏出了八文钱。
岂料,那人又说:“涨价了,现在要二十文钱!”李木头怒不可遏。
旁边看热闹的人也看明白了,这哪里是索赔,明明是敲诈啊!于是,众人纷纷声援,让男子不要做得太过分。
眼看群情激愤,男子也不敢再加价,而是拿了李木头的十文钱后放了人。李木头把吴四狗扶到了旁边的茶摊上休息。
他问道:“四狗,你怎么会偷人家的包子?”吴四狗哭着回答:“今年收成不好,交了地租之后就没多少粮食了。我家小子饿了两天,我不得已才偷了包子。”
李木头听后无言叹气,他又从怀里掏出二十文钱,递给吴四狗道:“给孩子买点吃的,以后不要再偷东西了。”
吴四狗接了钱,郑重地给李木头道了谢,然后一瘸一拐地离去,李木头则到了市集继续去售卖他的猎物。
另一边,王六爷家里,之前殴打吴四狗的人正在挨骂。
王六爷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废物,这点事都做不好。”那人回答:“六爷,都怪打猎那个小子。如果不是他,这件事一定能办成。”
王六爷摆摆手道:“下去吧,以后办事放聪明点。”那个人点头离去。
其实,王六爷要的不是吴四狗的包子钱。包子才值几文?他是想要抓住吴四狗偷包子这个把柄,低价买下他那二亩多地。
很好的计划,全都被李木头给破坏了,他怎么能不生气。
李木头用猎物在市集上换了一些钱,然后采购了些盐和大米就回去了,他还给父亲打了瓶黄酒。自从逃进山里后,父子二人的生活一向过得是如此清贫。
一天傍晚,当李木头打猎回家后,发现父亲昏倒在了院子里。他立即丢下猎物,跑到父亲跟前,使劲地摇晃父亲,可是父亲都没醒。
他赶紧背着父亲下山,到了京山县里找大夫。京山县最有名是宋大夫,他就直接把父亲背到了宋大夫的“仁心堂。”
此时,天已黑,仁心堂已经关了门。李木头啪啪啪地敲响了仁心堂的门,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男子开门,并且吼道:“敲什么敲,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李木头请求道:“您行行好,帮忙看看我爹的情况。”
男子这才发现李木头还背着一个人,于是把他带到了仁心堂内。不久后,宋大夫从后堂里走了出来。
他给李木头的父亲把了脉,又用手撑开李木头父亲的眼皮,观察了一会儿。然后,他坐下来对李木头道:“奇怪,我行医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见过这种怪病。”
李木头焦急道:“宋大夫,我父亲可能医治?”宋大夫摸着胡子道:“我可以试试,但是会有点难。”
李木头跪了下来,给宋大夫磕头道:“请您一定要救救我父亲。”
宋大夫把李木头扶了起来,然后道:“老朽一定尽力。”说完,他就让徒弟取来了银针,给李木头的父亲做扎针。三针下去,李木头的父亲悠悠转醒。
李木头十分激动,宋大夫却说:“这只是救急之法,后续恐怕还会有些麻烦。”
李木头忙问:“什么麻烦?”宋大夫道:“我观你父亲气血两亏很严重,后续的治疗要使用人参、鹿茸等珍贵药材。花费不菲,不知你有没有能力承担?”
李木头道:“无论如何,我都会救父亲。”在父亲醒后,李木头把父亲背回了家。同时,他还带着宋大夫开的一两银子的药。宋大夫对他说,这只是开始,以后若是李木头的父亲情况不见好转,药量还要加重。
这一次用药,就消耗了李木头的小半积蓄。为了给父亲筹钱治病,李木头除了在家照顾父亲之外,其他时间都在山中打猎。
以前,他两三天打一次猎,就够父子俩人的花费。现在,他每天都会早出晚归,从山林里打回大量猎物,然后再到市集上去售卖。
可是,即便这样也赶不上父亲用药的花费。父亲一直不见好转,用的药量也越来越重,越来越贵。
李木头甚至向宋大夫赊了两回账,等到钱再不够的时候,他也不好意思去赊账了。
走投无路之下,他想起了王六爷。
王六爷是京山县最富有的豪绅,穿的是锦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些许药钱对他来说不算多。因此,李木头找到了王六爷借钱。
王六爷家里,王六爷看着李木头道:“李家贤侄,我们两家也有旧。这些年,你们父子在山里过得好不好?不行可以下山来给我当佃户。”
李木头道:“谢六爷关心。这次我来找您,是想跟您借钱给父亲治病。”
王六爷大惊道:“什么,李兄生病了,严不严重啊?”李木头回答:“现在用了很多药,仍不见好转,希望您能帮帮忙。”
王六爷叹着气道:“贤侄,你家的情况我知道了,李兄真是受罪了……”然而,王六爷随即说道:“按理说借给你钱也不是不可以,都是乡亲。不过,你拿什么做保证呢?”
李木头说:“您相信我,我一定会还您钱。”
王六爷回答:“贤侄,你不懂,大家族也有大家族的难处。”说完后,他就故意拖着不讲话。
等到李木头按捺不住的时候,他才道:“贤侄,我有一个办法,你要不要听?”李木头点头表示愿意。
王六爷说:“你打猎很不错,可听说过火狐狸?”李木头回答:“听说过。不过这种狐狸常年隐藏在山林里,很罕见。”
王六爷道:“正是罕见,所以才珍贵嘛。我家老爷子马上就八十大寿了,如果你能给我带来一张火狐狸的毛皮,我就给你钱,而且不用你还,如何?”
李木头心中为难,但是为了救父亲,他还是回答道:“一言为定。”王六爷呵呵笑道:“一言为定。”
从王家出来后,李木头回家拿好了装备,就风尘仆仆地进了山里。火狐狸是当地的传说,是难得一见的珍禽异兽。
李木头以前从未见过,因为他一般只在山林外围打猎。所以,这一次,他打算深入到山林深处。
李木头在山林里走了五天五夜,都没有发现火狐狸的踪迹。
这五天里,他的干粮已经全部吃完了。现在,他是以野果为食,不敢生火怕惊走猎物,身上脏兮兮的犹如野人一般。
这天,当他走到一个湖边时,耳边突然传来了嘤嘤的声音。
李木头循声找去,只见一只赤红色的狐狸,被藤蔓缠住了脚,在嘤嘤嘤地呼救。李木头心中大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毛发赤红如火,双耳耳尖为金色,四只脚洁白如踏雪,这就是火狐狸!
李木头悄悄地潜了过去,等到他走近的时候,火狐狸还是察觉了。它呼呼地叫着,不断地后退挣扎,却因为被藤蔓缠住而逃不开。
李木头走到它的跟前,低声道:“对不起了火狐狸,你是奇物,可是我得拿你的毛皮去救我的父亲。”
说完,他拿起手中的刀向火狐狸砍去。然而,等他砍到一半的时候,却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这只火狐狸怀孕了。
李木头向火狐狸身下砍去,只见它的腹部有明显的隆起。李木头很纠结,猎人打猎有不成文的规矩,猎物怀孕不能杀,猎物太小也不能杀。这也是自然界的规矩,每个人都要遵守。
李木头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没有狠下心来。他蹲了下来,安抚着惊恐的火狐狸道:“算你命大,以后不要再这么不小心了。”
说着,他用刀割断了缠绕在火狐狸腿上的藤蔓,把火狐狸解救了出来。
火狐狸站起身,朝四周跑了两步,然后向李木头致意,转身向山林深处跑去。在离开之前,它对李木头传音道:“恩公,挖开你家祖坟,能救你父亲的性命。”
听到火狐狸的传音,李木头很诧异。等他想再问清楚的时候,火狐狸已经跑得不见踪影。李木头又在山林中找了三天,没有再发现火狐狸的身影。
无奈之下,他只好出山回家。离家之前,他把父亲托给了吴四狗照顾。但是,时间太长了他也不放心。
等他回到家后,吴四狗说他父亲的一切正常,他才长出了一口气。吴四狗离开后,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决定按照火狐狸的话试一试。
当天晚上,趁着父亲睡着和月黑风高,他偷偷地来到了自家祖坟。他先给祖先们拜了拜,然后就开始用锄头挖土。
等到他挖开祖父的坟之后,在里面发现了一块闪着绿光的黑骨,看上去十分怪异。他拿起来一看,只见里面似乎有小蛇蠕动。
李木头赶紧把黑骨扔掉,同时心中起了疑问:祖父的坟里怎么会有这么邪异的东西?难道就是这个东西害得我父亲一病不起?
他心中有了猜测,当即点了一堆火,然后把黑骨扔到了火堆里。火堆里的黑骨发出了刺耳的声音,许久之后才消失。
等到火堆熄灭之后,李木头把黑骨又捣成了粉末,连带着柴灰一起包了起来,找了一个无人的山中空地掩埋。
李木头回到了家,看着父亲仍在熟睡,没有任何异样,他才放心地睡下。第二天早上,当他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他听到了有人喊他的名字。
李木头惊醒,看见是父亲在叫喊他。李木头大喜,把父亲扶了起来。从这天起,父亲逐渐好转,除了有些虚弱外,其他一切正常。
李木头把父亲背到仁心堂复诊,宋大夫看后也啧啧称奇。
父子二人回了家,李木头的生活又回到了正常。他每日照顾父亲,偶尔进山打猎,父亲的身体一天天的好了起来。
一天中午,李木头正在做饭。吴四狗急匆匆地跑到他家里,说道:“木头,赶紧走,王六爷带人来抓你了。”
李木头很奇怪,问道:“他来抓我作甚?”
还未等吴四狗回答,院子里就有人喊道:“李木头何在,跟我们回衙门走一趟。”
李木头走到院子里,只见是王六爷带着一群捕快。李木头道:“王六爷,你带人来我家做什么?”
王六爷哼道:“抓你!你欠了我一张价值千两的火狐狸皮,要么现在归还,要么就等着坐牢吧!”
不等李木头辩解,几个捕快就擒拿了他,要把他带走。李木头只有机会说了一句:“四狗,替我照顾好我爹。”
大堂上,李木头跪在地上。胡县令问道:“李木头,王六说你欠了他一张价值千两的火狐狸皮,是也不是?”
李木头回答:“他在说谎。我曾向他借钱给父亲治病,他让我拿火狐狸的毛皮去换。可是我父亲的病好了,又何须再向他借钱,给他火狐狸的毛皮?”
王六爷在一旁哼道:“胡县令,他说的好没道理。我要火狐狸的毛皮给父亲祝寿,他没有给我;他要借钱,我特意调出了银子,他却不要了。那银子因他耽搁的利息怎么算?”
王六爷继续道:“他拿不来火狐狸的毛皮,是不守信,陷我于不孝;他出尔反尔,也是不守信,还给我造成了损失。请胡县令给我作主!”
李木头第一次听到如此荒唐的理由,然而不等他辩解,胡县令宣判道:“事实俱在。李木头,你因为不守信,给王六造成了损失,必须偿还!”
王六爷在一旁接话道:“对,必须赔我的损失,白银两!”李木头哪里能拿得出这么多钱?于是,他在挨了一顿板子之后,被送入了大牢里。
在李木头被押入大牢之后,王六爷走到胡县令跟前,递出一张银票。胡县令不动声色地揣进袖子里,问道:“他就是一个小小的猎户,你为何要处心积虑地对付他?”
王六爷笑道:“只是为了出一口气。”胡县令不置可否,哼着小曲回了后堂。
其实王六爷没有说实话。他对付李木头,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报李木头插手导致他未能低价买下吴四狗家的地的仇,另一部分原因是他看上了李木头的本事。
李木头作为京山县远近闻名的猎人,王六爷也早有耳闻。京山县山林茂密,其中不乏像火狐狸这样的珍禽异兽。
如果能猎到一头,那都将价值不菲。只要李木头在大牢里服了软,自己再与他签下契约,让他给自己打工,到时候还不财源滚滚?
王六爷心里盘算着,他不信李木头能够扛得住。
晚上,胡县令吃过晚饭之后,回到房间,只见夫人早已经躺在了床上。他嘿嘿笑道,却听见一道声音传来:“放了李木头!”
胡县令大惊,他转头望去,看到两只火狐狸不知如何坐到了他的桌子上。
胡县令连忙参拜:“不知二位大仙有何事?”其中一只稍大的火狐狸道:“立刻放了李木头,否则你私下里做的那些事,将会被公之于众。”
说完,两只火狐狸消失不见。
胡县令被吓了一头冷汗,瘫倒在了地上。过了一会儿之后,他才起身出了门,喊来衙役把李木头放掉。
李木头在大牢里,被打得伤痕累累。当他想要休息的时候,牢门却打开了。一个捕快走了进来道:“李兄,你可以出去了。”
李木头很诧异,他问道:“为何?”那个捕快笑道:“县令有命,我们照做而已。”说着,他把李木头搀扶着出了大牢。
在大牢外面,胡县令的轿子已经在候着。李木头被扶进了轿子,轿夫们一路小跑,把李木头送回了家。
回到家后,父亲还没有休息。
见到李木头回来,他焦急问道:“木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李木头回答:“没事,只是挨了一顿板子。”
这时,胡县令的师爷走了出来,笑着说道:“都是误会。王六诬告,东主他火眼金睛,识破了他的谎言。”
说着,师爷从怀里拿出五两银子塞给李木头道:“这是东主给你的汤药费,你好好养伤,在下就先告辞了。”
王六爷家里,王六爷正在乐呵呵地喝着酒。小妾在服侍他,一边给他斟酒,一边问道:“老爷,何事这么高兴?”
王六爷笑道:“自然是搞定了一桩大买卖。”
在小妾的追问下,王六爷说道:“我年轻时,曾意外得到一本奇书,虽然残缺,但是里面也记载了一些玄奇异术。靠着它们,老爷我才攒下了这样丰厚的身家。”
接着,他把在李木头祖坟里埋黑骨,逼迫他给自己找火狐狸的毛皮的事情说了出来。
同时,他还得意洋洋地说,他就是靠着这个手段,才用低价买下了丰厚的田产。王六爷嘿嘿笑道:“跟着本老爷,怎么能不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二人一边喝酒,一边调笑。这时,一个下人急匆匆地赶来,禀告道:“老爷,不好了,家里的账房烧了!”
王六爷大惊,推开小妾朝账房跑去。到了账房外面一看,只见账房里火蛇肆虐,任何人都进不去。下人们在取水救火,王六爷却差点摔倒:“完了!”
容不得他不着急,账房里存着他低价收购上来的地契和其他人给他打的借条。一旦这些被烧光,他还如何去收账呢?
还没等他缓过来,又一个下人来报告:“老爷,不好了,粮仓起火了!”王六爷又赶紧跑去粮仓查看,只见两个粮仓都已起火,还能闻到一阵阵的烧烤香气。
王六爷吼道:“一定是有人蓄意纵火,快去派人找到他!”他的话音刚落,又一个下人来向他报告:“老爷,不好了,老太爷去世了!”
王六爷一听,不禁仰天悲愤:“爹——”接着,直挺挺地倒下,昏迷不醒。在他昏迷的时间里,他的其他产业也都接连失火,里面的东西被烧得一干二净。
两天后,王六爷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县衙报案,想要让胡县令帮他抓到纵火贼。然而,胡县令连见都没有见他。
气得王六爷在县衙门口大骂:“胡县令,你收了我那么多钱,这点事都不肯办?”他刚刚骂完没多久,县衙门就打开了。
五六个衙役一涌而出,对着他就是一阵殴打。王六爷被打得连连求饶,大半天之后衙役们才放过了他。等他被轿夫抬回家的时候,却发现家里十分的冷清。
王六爷问管家:“人呢?都去哪了?”管家尴尬地回答:“他们都逃了,现在家里确实给他们发不起薪水。”
王六爷怒骂:“一群白眼狼!”管家等他骂完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老爷,现在该怎么办?家里的产业都被烧光了,没有一点进账。”
王六爷恨恨道:“一定是有人蓄意纵火,我一定要报复回来。”他思前想后,最终把目标放在了李木头身上。自己刚一陷害他,就糟了这么多罪。不是他在纵火,又会是谁呢?
打定主意,王六爷决定去报复回来。
当天晚上,王六爷一身黑衣上了山。
等到了李木头家,王六爷点起了一根火把,准备扔进房间。一阵风吹过,火把被吹灭。王六爷又点了一根火把,还是被风吹灭。
王六爷怒骂道:“是谁在捣乱?”这声怒骂惊醒了李木头,他出门查看,看到了穿着一身黑衣的王六爷。
李木头问道:“你到我家来干什么?”
王六爷回答:“明知故问,你烧了我家,我也要让你付出代价。”他骂道:“我从一个乞丐起到攒下如此身家,容易吗?你一把我烧光了我十几年的努力!”
王六爷打开衣服,他的身体变得虚幻,渐渐变得透明。他疯狂道:“让你尝尝我的法术的滋味!”他一边说,一边向李木头扑来。
李木头被吓得后退,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巨大的火狐狸冲了出来,它口吐火焰,把王六爷烧得一干二净。
李木头很震惊,他道:“你是那只火狐狸?”
火狐狸回答:“那是我的孙女,谢谢你救了它。”这时,之前被李木头救了那只火狐狸,也从黑暗里跑了出来。
这只大火狐狸道:“王六坏事做尽,用下作的手段逼迫百姓。我已经烧掉了他所有的地契和借条,你们可以下山回家了。”
说完,它向李木头点头致意,然后带着小火狐狸离开。李木头看着它们离去的身影,对着它们深深一拜。
第二天,李木头带着父亲下了山。他沿途打听才知道,王六爷的家被烧得一干二净,王六爷也不知所踪。
李木头和父亲回了原本的家,家里已经破败不堪。父亲抚摸着残缺的门道:“终于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李木头和父亲把家里收拾好,又重新开了田。吴四狗和他还是邻居,彼此很亲近。李木头也不再打猎,封存了自己的弓箭和猎具,拿起了锄头。
几年后,他娶了一个王姓落难女子,二人婚后十分幸福。他们生了一儿一女,一起白头偕老,恩爱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