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战红色家谱铁人一眼认出了我

  核心提示:在石油大会战的年代,油田的女职工极少,女电焊工就更是凤毛麟角了。当年的侯素芳,就是这凤毛麟角之一。

  今年86岁高龄的侯老,早在玉门油田时,就已经是一名出色的女电焊工了。年3月,她随着支援大庆石油会战的队伍来到大庆,被分配到了钻井指挥部,仍然干她的老本行电焊。

  狼就蹲在我身边

  据侯老讲,当时,一个大队,只有两位女电焊工。

  侯老说:“当年油田迅速上马,上万人从四面八方来到这片人烟稀少的荒原,要房子没房子,要粮草少粮草。住得好一点的,是借住在老乡家,可这个‘待遇’却是可遇不可求的;稍差一点的,是住半地上半地下的地窨子。这是向地下挖的一人多深、地面只有个屋顶、像个碉堡的建筑。人要进去,得向下走才能进屋。大庆当时的冻土层大概有1.5米左右,地窨子四面墙体一到冬天,冻得镐都刨不动,而且返潮返凉气,不烧炉子,人根本受不了。

  “比这再低的,是牛棚。老乡把牛牵出来,清理一下粪便,被褥下铺上干草,条件好点的,能找到木板通铺。大家展开被褥,就这么住。冷是一定的,牛棚四处透风,不像住人的屋子封得那么严实,但总归算是个房子吧。

  “最难的要数住帐篷了,不管帐篷薄厚,在空旷的荒原上,大风一来,帐篷就像风卷大旗一样,发出轰隆隆的响动。如果固定得不结实,很容易被吹翻刮跑。当时,大家都开玩笑地说,这叫‘重见天日’。

  “我们队在解放村,12位女职工住在地窨子里。3月,大庆还是冰天雪地,有几个刚来参加会战的姐妹,人到了,行李还没到。我们几个有被子的,就把被子缝连在一起,被连被,人挤人,内靠身体,外靠炉火,抱团取暖,大家一起和寒冷做斗争。

  “晚上,是老鼠最活跃的时候,吱吱叫着在铺上铺下跑来跑去,根本不怕人,倒是把我们吓得不敢睡觉。后来,慢慢地,时间长了,一天劳动下来,腰酸腿疼,躺在床上两眼就不知不觉往一起合,即使老鼠跑到脸上,用手扒拉掉,还能接着睡。

  “说到吃,女人饭量小,油田的定量还算可以填饱肚子。可都是高粱、玉米,没有油水,所以,饿,还是存在的。

  “当年的电焊工,没有车间、厂房,大多都是露天作业,而且大多都是急活,所以,我们没有固定的上下班时间,哪有活,不管白天、黑天,推着电焊车就去干。

  “有一个晚上,我正在井场边的荒草旁进行精细焊接作业。一个工人冲我喊:‘小侯,有狼!’我当时以为他在和我开玩笑,根本没在意,还认真地把稳焊枪焊接,直到作业结束,摘下面罩时,我才发现那个喊我的工人,满脸是汗,手里紧握着把铁镐,警惕地盯着杂草丛。

  “这时,我才有点害怕了。‘真有狼?’我冲着那个工人喊。

  “‘那还有假,都坐在离你不到2米的地方了,你的胆子真大,我都怕它突然扑过来,吓死我了。’

  “不怕?咋能不怕,工人的话说得我后背发凉,我寻思着,狼怕火,可能是飞溅的焊花让它没敢轻举妄动吧。”

  铁人一眼认出我

  年,侯素芳和铁人在玉门偶然相识。

  侯老说:“我清楚地记得那一天,我正和师傅在焊井架。铁人穿了件翻毛皮袄走过来。铁人和我师傅很熟,他看我有点陌生,就问我师傅:‘老赵,这是你徒弟?’师傅点点头。铁人问我:‘女娃姓啥呀?’我说,我叫侯素芳。铁人又问我:‘结婚了没有?’我说,结了。铁人再问:‘爱人是油田上的吗?’我说:‘不是,他在地方。’铁人说:‘老这样不行,咋不把他调过来?’这就是我第一次与铁人相识。

  “年3月,铁人带队前往松辽进行石油大会战,我还去为他们送行。没想到一年后,我也来了,而且和他同在钻井指挥部。

  “一天,我在井场刚完成焊接任务,正收拾工具,就听有人喊我:‘那不是侯素芳吗?’我回头一看,正是王进喜。我高兴地边放下东西边向他走去,叫了声:‘王大队,你好呀,没想到你还能记住我的名字。’铁人呵呵笑着说:‘我不但记得你的名字,还记得你爱人在地方工作,这次跟没跟你一块调过来呀?’我说,没来,他还在地方呢。铁人还是那句话:‘总这么两地分居不是个事儿,这样,你和他讲,调来吧,调来我帮他安排工作。’

  “说到做到,就是在铁人的催促和关心下,年,我爱人从甘肃调到大庆,被安排在食堂工作,结束了我俩长年两地分居的问题。

  “铁人关心我的事儿,他的老伴王兰英大姐对我的帮助也不少。当年,我和铁人家住邻居。我有个孩子一着凉,就尿在棉裤里,棉花常洗爱结块,就不暖和了,要做新棉裤。可那时候,棉花和布都凭票供应,不好买,我为这个事挺发愁。

  “一天,王兰英大姐上门来,送给我一些驼绒和羊毛。她告诉我用这个给孩子做棉裤,保暖又不怕洗。在那个艰苦的年代,铁人也有要吃要喝要穿的一大家子人,把自己压箱底的好东西拿出来送人,这是多么高尚无私啊。所以,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依然还保留着那份感激。”

  他是温和的老大哥

  侯老说,铁人是个热心人,乐于助人,爱开玩笑,是个一笑满脸皱纹、温和的老大哥。

  侯老说:“当时,钻井保养站有个站长,叫王成效。也是我和铁人的邻居。老王一直想要个儿子,可是一连生了四个姑娘。铁人总和他开玩笑问,要是还是姑娘,还往下接着生不?老王笑着说,不能再生了,再生就养不起了,这胎不管是男是女,就此打住。

  “那天,王嫂要生,女邻居都去帮忙。正巧铁人从井上回家,听到婴儿的哭声,就问王成效:‘生了?’坐在干打垒外的老王故意默默地点点头,不露喜色。铁人试探地问:‘又是个女娃?’好一会儿,老王才高兴地跳起来,冲着铁人说:‘儿子,儿子,这回是儿子。’铁人看到他这样,也笑了。对老王说:‘这回生了儿子,就别再往下生了啊。’邻居们也都笑了。我对铁人说:‘你这领导都把不再生孩子的工作,做到家门口啦。’这么一说,老王也笑了,一再和铁人保证:‘再能生我也不生了,你放心吧老铁。’”

  红色传承:我是妈妈的徒孙儿

  讲述人:张冬艳(侯老的女儿)

  我是妈妈的徒孙儿,我的师傅是妈妈的徒弟,我是油田上的第三代女电焊工。

  真正做了电焊工,才体会到母亲当年的辛苦。那时候,电焊在野外施工,一蹲一个姿势要保持五六个小时,按操作要求,不能坐着。一个活完成,站都站不起来,小腿静脉曲张是电焊工的职业病。

  但在创业年代,妈妈那代人克服困难,以顽强的毅力,把工作做到最好。她们承受了比男人们更多的艰辛,用普通平凡的工作,为油田做出了贡献。

  今天,第四代女电焊工已成为油田生产的中坚力量,她们传承了母亲那代人吃苦耐劳的创业精神,把这份担子挑了起来,并将传承下去。

  文/摄大庆日报社全媒体记者伏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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